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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道骨融情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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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道大會結束後,我這一顆懸著的心並沒有放下。什麽“冰戒”不“冰戒”的,我壓根不知道他們這麽多規矩。只不過我應該早些察覺才對,阿濂的親師父當初也是墜入紅塵,但是聽阿濂的師叔們講,他似乎並沒有什麽好結果。而阿濂這一回,又怎麽會這麽容易給放過呢?

我這一驚一乍的性格饒是沒放過阿濂,直想揪著他問個清楚。好似阿濂他自己也心虛,說是他的師叔們找他去了,還得必須去,還躲著我來著。

阿濂讓我去偏殿的一間格局小卻十分雅致的小房間裏候著,候不到阿濂,卻候來了方才處處維護阿濂的青袍師弟。他好似個白月光,溫和,讓人看上去舒服極了。

見了這位師弟,我且把我那準備興師問罪的心收了收,畢竟是師弟,好歹我也要有個師嫂的樣子。

“咳咳,這不是方才那位師弟嗎?”我跟他打了個招呼。

青袍師弟溫和而恭敬地回答道:“正是,師弟李幸墨,見過師嫂。”

我擺了擺手道:“誒誒,師弟好生客氣,你與我說話,直接叫我隱兔好了。”

李師弟一本正經道:“這……都只是掌門師兄可以叫的,師弟不敢逾越。”

我打趣道:“他還吃醋呢!”

李師弟忍俊不禁,但他很快又收束了笑容,單刀直入話題,道:“還請師嫂莫生氣。”

想不到這小子這麽坦然,倒直接把話給說開了。

我問他:“師弟啊,那冰戒到底是什麽東西?”

師弟坦然道:“冰戒呢,是師叔們新定下的規矩,倘若門中弟子願一往紅塵,必須接受冰戒的洗禮。”

我追問道:“那冰戒是怎麽個洗禮法?”

師弟從容不迫地道:“師嫂放心吧,這些冰戒,對掌門師兄來說,都不是些什麽事。”

我說:“那為什麽那個遲來的師弟,卻問你們掌門師兄能不能扛得住這冰戒?”

師弟高深道:“師嫂,掌門師兄說你是個聰明人,應該會想到這個中的緣故的。”

我挑了挑眉,道:“容我大膽猜測,師弟所指的危險,其實根本不在於這冰戒的本身,而在於這錯綜覆雜的同門關系,對麽?”

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,說:“師嫂聰慧。他們的目的不是在於師兄,而是在於你。”

我饒有興趣地道:“哦?怎麽說?”

師弟直接了然地道:“掌門師兄向來沒有什麽軟肋,可偏偏二師兄就是不放過他。如今你來了,他不就正中下懷嗎?”

我接著道:“所以呢,你的這位二師兄是想我鬧起來?”

師弟一本正經地點點頭,說:“是的,再讓眾人對你生厭。若是眾人對你生了厭惡之情,那麽就會苛責掌門師兄。”
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嘆了口氣,道:“這番話阿濂是不會親自與我說的。正在氣頭上,也不好說,多謝你了,師弟。”

哦豁,原來非天道觀裏面的事兒也那麽多,跟外面的江湖世界其實也差不多。師兄弟之間會比誰的道行高,又會抓住誰的軟肋……哎,不過諸如此類事件,都見慣不怪了。只是今天去找殿前找阿濂的時候,發現了這麽一件趣事。

方走進金鑾殿內,我便停住了步伐,只因為看到了之前那個說出“冰戒”一事的師弟也在殿內,甚至跟阿濂爭吵了起來。若不是這一場爭吵,我尚不知道阿濂會講那麽多話。於是我便順勢地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條夾縫,在外聽著瞧著。

殿內有兩人,一人身穿深藍色長袍,頭戴高冠,手持一柄長劍,正是阿濂。而另一人身著青袍,也是衣冠得體,手上拿的是一柄拂塵,是那個遲到的師弟。

阿濂負手而立,是他先開的口。

“最近燕師弟似乎我頗有不滿啊。”阿濂明人不說暗話,開門見山就劈上他一回。

“怎麽敢對掌門師兄有所不滿呢?就算掌門師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個妖孽女子回來,我也不會說不滿意的。”那個姓燕的師弟高聲道,聲音裏全是挑釁的意味。

“難道要像師弟你一樣帶許許多多妖孽的男子回來嗎?”阿濂毫不客氣地開腔回到。

那燕師弟似乎也不著急,他反而帶笑說到:“不知道師嫂知道你和師妹的有關系,會有什麽反應呢?”

阿濂聽罷,卻也從容不迫:“師妹,哦是了,我們只有一個師妹。鶯鶯師妹是我們的師妹,花隱她知道。”

聽罷,燕師弟反而笑得愈發諷刺了,他說:“師兄,你和師妹不是背地裏有什麽關系麽?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麽?”

阿濂聽罷嗤笑了一聲,道:“是誰說的,叫他出來與我對質。我看是你和師妹有點什麽關系吧,沒日沒夜地替她講話。是哪個不長眼的,栽贓構陷,怕是他的腿不想要了。”

燕師弟忽然“咯咯”地笑起來,說:“那恐怕師妹的腿要斷咯!”

看著看著,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他們的站隊,這個燕師弟似乎就是純屬胡攪蠻纏的,巴不得天下大亂,好讓他漁翁得利。

此時,他們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,正是鶯鶯無誤。

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燕師弟展開了笑顏,調侃道:“怎麽?掌門師兄這不是要打斷師妹的腿麽?”

身後的那個鶯鶯師妹窘迫至極,我知道她即便是心生愛慕,但是也不敢在掌門師兄面前造次。

此時阿濂毫不客氣道:“師妹,你說。”

鶯鶯師妹不敢不說。

她緊張道:“承蒙師兄厚愛,當年仍小的時候,被師兄救下,對師兄一直……一直尊崇有加,不敢造次。”

阿濂轉身對他的紈絝師弟道:“聽見沒有?師妹說沒有說過,那就是你在造謠了,這不,要變成打斷你的腿了。”

那個燕師弟給阿濂懟得無話可說,只好哼氣結束了這個話題。

我匿了行蹤,等那個燕師弟離開了大殿再瞧瞧打探。

此刻,殿內一片寂靜。

……

阿濂此刻說話了:“師妹,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。”

鶯鶯聞言,霍然擡頭,說:“掌門師兄!你就當師妹一意孤行好了!師兄你修的是風流道……”

阿濂打住:“不,我和師父修的都不是風流道,但是我心裏住的就段花一人。她也是如此,師妹,請回吧。”

鶯鶯恭聲道:“師兄,我願一意孤行,這個你管不著我……”

阿濂甩袖道:“你……哎,總有幾個不聽話的。”

我在外頭挑了挑眉,道:“屁咧!毛!”

就在我正想轉身之際,突然有只手伸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,嚇了我一大跳。

我馬上轉身,看到一個正拿著掃把的白團子看著我,說:“師嫂,你在幹嘛呢?毛……什麽?”

我“嘿嘿”地笑了一下,往遠處指了指:“呃,我說……剛剛這兒有人放了個屁!讓我想起來……我想去茅房!是了,茅房在哪裏?”

白團子尷尬地笑了笑,說:“師嫂,繞過偏殿後面就是了。”

我點了點頭,道:“謝謝你啦!”

然後麻溜地逃了。

哥哥說的,打得好還不如溜得快。何況這次是我偷聽了別人說話,別人在明我在暗,要是給發現了,可不好,實在不好。比起在這裏偷喝酒了還要罪過,因為偷聽畢竟不是君子所為。

呔!不想這麽多了。這裏的許多人都是奇奇怪怪的,反正也想不通。他們的關系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覆雜,要是像金府邸上的倫理大戲倒是好想些。況且這個中的關系,我也理不順,更別說管得著了。我還不如,去後山練練鞭子去。

哎,走的時候太過匆忙,也不知道秋魚那邊處理得怎麽樣了。莊生夢蝶之陣被破了之後,在外面看秋水山莊的景色是大有不同的,從前所看見的都是種種異象,而現如今看到的則是秋水山莊真正的容貌。

還別說我不擔心,從前秋水山莊為巴蜀第一世家,依仗的便是這神奇莫測的莊生夢蝶之陣,而秋水山莊從來都是自給自足的,幾乎不需要外來人員提供新的物資,所以這一來,我還有點擔心秋魚和曉楓他們應付不應付得來。

哎……清目的師父要的那份藥,我也讓秋魚派遣人送過去了,這才安心了。否則前段時間都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了,再不送過去恐怕蘇秦那傷早就要好了。到時候他又非得罵我一通不成。

哎……怪想念他們的。

我邊尋思著什麽時候才能尋一處僻靜的地方,安定下來,風調雨順,再無紛擾,偶爾出世陪他除除人間險惡,該多好,邊在淩青山上瞎逛。

逛啊逛,竟然給我瞧見了正在捉草藥的李師弟,他還是那派溫和的模樣,見了我忽然到來,也分毫不驚。

我草草地打了個招呼,結果李師弟卻把我給叫住了。

“呃,我正在給師兄摘些清熱去火的藥草。師嫂要瞧瞧嗎?”這個李師弟少了些論道會上銳氣,多了些呆氣。

“那就……瞧瞧?”我道。

於是這個李師弟開始像個小唐僧一邊摘草藥一邊說:“師嫂,這個是板藍根……我小的時候,師父外出雲游,掌門師兄就帶我上來捉蛐蛐兒,順便也教我怎麽辨識草藥……”

“師弟,來,說出你們師兄弟的故事。”我瞇了瞇眼笑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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